对于这位屡次三番给自家小姐挖坑跳的宝珠公主,银翘自然是听惜夏提起过。
如今听说她要远嫁北桑,银翘只差拉着人在外面放个焰火庆祝了。
沈若初对这个消息也早有耳闻。
她不知道这个赐婚和那日自己与哈顿王子的相遇有没有关系,即便有,那也是她们母女自找的。
她原本可没打算插手两国和亲这么隆重的事。
若不是常妃其心不正试图设计于她,和亲这种事谁爱去谁去,她绝不会多事,或许也还轮不到陆曼去。
原本她也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。
沈若初这么安慰着自己,却又想起了冬月。
但很多时候,自卫和泄愤之间的尺度谁又能真正分得清楚呢?
镜子里的人像逐渐模糊了起来。
“怡王兄,你帮帮我,我不想去北桑,我不想去和亲!我才不要嫁给那个什么哈顿王子!”
常妃那日被裕明帝在勤政殿怒斥之后,便再次被下令禁了足,不得踏出鸣烟宫。
陆曼想见常妃时,自然可以去看她。
可常妃却不能出来,甚至裕明帝自己也不再踏足鸣烟宫半步,如此一来,常妃自然是不能再为陆曼求情了。
陆曼顾不得去安慰她再度失宠的母妃,而是设法出宫,去找了陆廉。
陆廉看着眼前这张央求自己的脸,心中说不出的厌恶。
当初自己为了拉拢常妃的势力,才帮她对付沈若初,指使伶人构陷惜夏,费了很大的力气不说,事败后还得罪了聿亲王府。
可陆曼非但不感激自己,却还在自己的宫中私下辱骂于他。
她以为这些事他不知道,殊不知他早就在她的宫中埋下了自己的眼线。
后来她见自己和沈若初在一起,更是百般刁难折辱于他,这些新仇旧恨他可都记着呢。
如今他自己还因为贪墨军饷一事正焦头烂额呢,说到底还不是常妃那个亲信没用,就为了几十万辆银子如今让他夜不能寐,她眼下还有脸来求他!
陆廉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对面前的人冷嘲热讽的冲动,努力换上痛心疾首的无奈模样。
“你以为我会愿意舍得你远嫁吗?如今你和母妃与我已是体同一心,我们一荣俱荣,我当然是希望你能留在安京城中,想为你择一门好夫婿,可眼下父皇已经下了圣旨,谁能违抗得了他的圣命呢?”
陆曼的脸开始逐渐变得狰狞。
“你少用这些官话来糊弄我,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,你不过是觉得我眼下没什么用了便不想再管我的事罢了。我告诉你,我能帮你,也能毁了你,你若是不帮我留在安京,我就让人把你贪墨军饷的事供出来,到时候看看父皇还会不会再像今日这般,纵容你!”
陆廉看着陆曼歇斯底里的模样,听到她威胁的话语,眼中闪过一抹狠厉。
但很快,他又想到了什么似的,原本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了,朝着陆曼走近的步子也停了下来。
陆曼的话提醒了他一些事情。
她或许,也还有一些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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