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乐奏起来的时候,沈若初听到沈志彬的声音。
“吾家小女若初,今日及笄。得蒙各位亲友今日莅临,沈某不胜荣光并深表感激,请各位稍候,小女若初即刻便将拜见各位宾朋!”
沈若初被温念璃陪着,从东房中走出,对观礼的宾客行了揖礼后转身面向正西跪坐席上,陆晚走过来为她梳发。
今日及笄礼的正宾是温夫人,她出身高贵性情端庄娴雅,自嫁入宣国公府之后,相夫教子从未懈怠,与宣国公鹣鲽情深,又育有一儿两女,可谓是德高望重贵妇典范,由她来做正宾最是合适。
温夫人在沈志彬的陪同下到东阶下盥洗净手,与沈志彬相互揖让后到了沈若初面前为她吟颂祝词后梳头加笄,陆晚为沈若初正笄之后,从温念璃手中接过素以襦裙后,随同沈若初再度入了东房更衣。
初加之后,身着襦服的沈若初出房,向沈志彬行了正规拜礼,表达对其养育之恩的感念。
沈志彬看着跪在面前的沈若初,忽然地就红了眼眶。
紧接着是二加,温夫人再度从温念璃手中接过发钗,走到沈若初面前祝辞后,为她去笄簪钗,这一次,沈若初回房更换的,是一套与发钗相配的曲裾深衣。
更衣后,沈若初再度出门,面向温夫人行了跪拜之礼,不知是不是这一拜使得温夫人想起了自己早夭的那个女儿,她的眼圈也红了。
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之后的流程,很快地,温夫人又在祝颂之后为沈若初将发钗换成了钗冠,此乃三加。
片刻之后,沈若初身着镂金百蝶云缎的大袖长裙,款款而出,再次拜下。
三加之后,已然将近礼成。
弦乐再次响起,酒席开。
此刻放松下来的沈若初才发现,在前来的宾客之中,竟然有两个她怎么都意想不到的客人。
有一个人,是沈歆瑶。
之所以说意想不到,并非是她不欢迎沈歆瑶,而是因为沈若初知道沈歆瑶在侯府中并不自由。
即便沈歆瑶不说,她自己前世也是在侯府生活了那么多年的,侯府夫人那变态的控制欲几乎令她窒息,如今面对一个身份还远不如她的沈歆瑶,徐氏又怎么会客气?
想必沈歆瑶来这一趟十分不易。
另一个让沈若初没有想到的人,是江落雪。
她怎么会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?
说起来,两年前自己的生辰她也是参加过的,却在当日丑态百出颜面尽失。
今日她再来,总不会真为祝福自己而来吧?
但无论怎样,来者是客,她总不能在这个时候真的将人赶出去。
只要她不作妖,也就是多一副碗筷的事。
然而,江落雪不作妖,那还哪里是她的风格?
宴席开始不多时,江落雪便忽然一阵抽搐,猛然当众呕吐起来。
在沈若初拨开乱做一团的人群赶到江落雪面前时,她恨恨地指着沈若初道:“我知你对我有怨,但却不想竟怨恨至此,今日我本想着要和你冰释前嫌,主动求和而来,却不想你却是丝毫机会都不给我,使人在我的酒菜中下毒,你好狠...”
话还没说完,江落雪吐出一口血来,晕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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