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这帮军爷凶神恶煞,再不说实话怕是要被一刀两断。
老翁叹了声,捂着脸有些羞愧的说道:“也罢,老朽也不瞒军爷了,老朽便是您要找的此间坊正。”
高侃顿时来了精神,刚才好声好气的问你,你支支吾吾的啥也不说,现在拔刀了知道怕了?
从犯,肯定是从犯!
见高侃腰间横刀又拔出几寸,老翁直直打了个哆嗦,赶紧出手拦住,同时急声解释:
“军爷您先听老朽说完!因为常年守着书斋,肚子里攒下点墨水,老徐才被众人推举出来当了这个坊正。”
“但...或许是上了年纪,长得不如意;也或许是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诗作...”
“虽说老朽是此间坊正,但和乡亲们一样,也被这帮文人嫌弃,排挤在外,是哪哪也说不上话,更轮不到老朽来管不上事。”
“至于平日里出入坊间的生人,有这些人相互照应、隐瞒,老朽虽然兢兢业业,但在这般情况下也难免有疏漏的地方,还望大人理解。”
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通,其实就一个意思——
这待贤坊是由那帮文人做主拿主意的,至于坊间有没有藏匿犯人,军爷请找他们问话,别再为难他这个老头子。
听懂这意思,高侃扶额长叹,实在是有些头疼,如今百骑将士们守在门外,箭在弦上却又进退两难。
席君买你这个当副统领的跑哪去了,快来给他拿主意!
这群名士,说的好听些叫做文人雅士,说得通俗些,其实就是帮无能酸儒。
遇到国难,需要国民拼命的时候,不见这些人捐躯赴难,一个个的躲在最安全的大后方,比妇孺表现得还要窝囊。
但等天下承平日久,这群酸儒又不知从哪蹦出来,愤慨激昂,点评朝政的种种不公,哀叹自己未逢明主,怀才不遇。
如今距离当年乱世不过十数年的时间,这群酸儒已经站稳跟脚,成为了朝廷与民间的传声筒。
在坊间,他们呼风唤雨,说话比朝廷还要权威。
这种情况下,若是今天不管不顾,强闯进入...百骑的名声,怕是要彻底坏在这群酸儒的嘴里。
但若是在这里僵持不下,高侃又担心那个花不溜秋的李道彦,再次找到机会丢了踪迹。
这次再让人跑了,可没有同党暗地里通风报信的锅,全是百骑办事不力的责任!
高侃遥望不远处的城门,心里愈发着急,这里挨着城门不到百步的距离,万一让李道彦顺利逃出城,百骑可就再无处可寻。
一时间,高侃是紧皱眉头,绕着坊间来回踱步,等着席君买背锅的同时,心里思量着万全对策。
姗姗来迟的几人悄然下马,蹲在路边瞅着高侃转个不停,偷笑不止。
但也明白,今天想要顺利闯进坊里抓人,起码明面上,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说法让对面满意,光在这里干愣着是屁用没有。
尉迟宝琳低头斟酌半晌,走到高侃身前问道:
斋书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