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管你是管什么的,我只晓得,你是我儿,我是你娘,只要我还活着一天,你就得听我的!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
任凭林督头在外面有多风光,排面有多大,回到了家里,在林老太面前都得乖乖的。
他年轻时候经历过很多大起大落,兄弟姐妹都死光了,只剩下他一个。
没饭吃的时候,他老娘就去乞讨。
被人羞辱过,欺负过,宁愿自已饿着,也要给他找一口吃的。
就这么熬过来了,所以林督头发誓,这辈子不论如何,都要让他老娘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,绝不让她吃半点苦,受半点委屈。
“你就说,这事儿能办不能办吧!”
林老太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,林督头头疼无比,又不敢说不,万一将老娘气出个好歹来怎么办,她年龄大了,身体是经不起折腾的。
“能,能,能办能办!”眼下也就只能先将老娘稳住了。
“你们把老太太送回去好生休息着,娘你放心,我说能办那就肯定能办!”
婆子们将林老太送走了,林督头一张脸才彻底沉了下来。
林淮生恭恭敬敬立在堂屋里,忽然迎面而来便是林督头用尽了力气的一巴掌。
“逆子!”
“老爷!”堂屋里的婆子们吓坏了,连忙上前去把林淮生从地上扶起来。
“老爷这是做什么,三少爷这身子才刚见好呢。”
那一巴掌,就给林淮生扇翻在地上了,一点儿情面没留,不像是对待自已的儿子,反而像是在对待仇人。
“父亲息怒,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,父亲想要如何责罚,儿子都当受着。”
对于这一巴掌,林淮生既在意料之中,又在意料之外。
他知道父亲会动怒,但没想过,父亲会对他下手这般狠。
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,那一巴掌不轻,他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。
“哼,你也知道自已错了?”
“你竟敢跑去你祖母面前提及此事,你就这般为陆家着想?”
“还是真如你大嫂说的那般,你对那赵金枝有意?”
“老爷,您误会三少爷了!”
婆子连忙说:“是宣义夫人着人送了她新做的煤炭过来,说是什么蜂窝煤,无烟无毒,老太太用着觉得好,就传了三少爷过去问话。”
“三少爷不敢欺瞒,便都说了。”
“如今城里的人都晓得宣义夫人会做那种无烟无毒的煤炭,便是三少爷有意隐瞒也是瞒不住的。”
林督头将信未信。
即便知道是如此,他也不会因为刚刚动手打了林淮生而感到愧疚。
他的儿子,自然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。
没有他,又哪儿来的林淮生?
“为父打了你,你可觉得委屈?”林督头眼神犀利。
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很聪明,也很会藏拙,这么多年在林家过得谨小慎微,却从未表现出过怨恨。
仿佛他不怨恨这林家任何人。
至于到底狠不狠,大概只有林淮生自个儿心里清楚了。
林家大郎近来都不大敢去招惹林淮生。
他晓得林淮生绝非表面那般纯良无害,他分明就是个白皮黑芝麻馅儿的汤圆。
任谁都会被他那纯白无瑕的外表欺骗了去。
林淮生谦卑垂眸低头,表现的很是温良恭谦:“儿子不敢,是儿子未能及时向父亲说明,父亲生气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“往后儿子定会及时告知父亲。”
“是吗?”锐利试探的眼神落在他身上,带着探究和怀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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